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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5) 我的父亲和母亲 下
母亲对我们的教育最注重诚实守信。记得,1967年初“文革”大串连进入步行串连阶段,我和院中邻居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,先乘火车到夹江,又从夹江步行一天到乐山,乐山玩了两天,又步行到峨眉山,中途走不动,招手拦车,无人搭理,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解放牌货车,可能是司机见那邻居小孩走不动,可怜兮兮的样子,让我们搭上了车。
到峨眉县城,我们下车,司机讲:“我安徽人,现在凉山工作,家中有两个小孩,如果你们有毛主席像章给我几个,我好给小孩。”我立即将胸前别上的大拇指大小的像章取下来给他,又将他的通信地址主动留下,答应回到成都后给他寄去。
回到成都家中,将此事讲给母亲听,她嘱我一定要找几个好的寄去。不久,又到学校去参加活动去了,这件事就淡忘了,母亲不断催促我“不要失信”,我定下心来,找了几个好一点的像章按地址寄去。一周后,就收到那位司机师傅的来信,他讲,小孩们收到像章十分高兴,并附上一张他在四川五通桥牛化溪所拍的单人照片,表示愿与我交朋友。
可惜这封信及照片连同我们家的老照片及书信在此后“清理阶级队伍”的运动中,为防止被抄,被母亲和我姐姐花了两天时间悄悄地烧掉了。
菜板早已用烂,照片又被烧掉,但每每想到这些事,心里就感到暖暖的。
与父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十分温暖、美好的,当初不珍惜,还嫌他们关心过多,罗嗦,现在仅仅是绵绵细长的回味。若两位老人健在,都是快百岁老人了。
母亲因在“文革”中担惊受怕,胆颤心惊地过日子,患上高血压,1982年国家及我们情况稍微好转一点,即因“脑溢血”去世,未见到第二年出生的小孙子,真是一大遗憾。父亲还好,86岁时去世。
现在普林斯顿,秋高气爽,皓月当空,蟋蟀低呤,我手捧一杯淡淡的菊花茶,望着窗外月明星稀的夜空,邻近院子美国青年开学聚会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,更勾起我对亲友的思念,但“子欲孝而亲不在”的隐痛,又阵阵袭上心头。
年青人呵,请珍惜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,常回家看看,常打电话回去回候一下。娘想儿有路那么长,儿想娘又何必仅扁担那么长呢?
美国普林斯顿 中秋前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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