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谢朦胧诗,中国诗歌从政治的绑架里得以解脱,重新回到人们日常的感情里,新一代儿女不再回头观望,人们走出了迷惘,可以自由抒发自己的情感爱憎了。后朦胧诗时代,日子正常了,人们也看到中文的美丽。“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。。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”
但是,西方从朦胧诗运动里看到了当代中国诗人对政治现实的强烈不满,再加上邓公小平极力推行改革开放。那些日子里,不仅诗歌回到了人们的生活里和感情里,而且紧闭着的国门也洞开了。西风吹来,一时间令人难辨香臭。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很无奈。年轻的心骚动了。后来就有了学生运动,很多势力参与了这场较劲,中国的政治体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。西方诗歌界对发生在中国]的这场意识形态的争斗非常重视。很快一些朦胧诗的领军人物受邀到西方讲学,常驻。西方历来好像视东方乃至除了自己之外的世界为异类,需要推翻,清理。朦胧诗人也成了被运用的势力;个别诗人的确皈依了西方民主的传教。顺理成章就有了1992在美国旧金山市举行的朦胧诗朗诵和欣赏聚会。避过赞助人的用心和企图,本人作为在校研究生很荣幸遇到舒婷、北岛、顾城夫妇、多多、菲野等人。
舒婷娇小,令人不得不叹息这么瘦弱的姑娘如何在十五岁时就上山下乡,扛起笨重的锄头。但是咱也知道生在乡下的孩子从来就没有别的选择。也许这样经历让舒婷成熟了,他待人接物温柔得体,几乎没有性格缺陷。诗歌在舒婷的日子里,应该像从墙上取一片纸那么容易。咱的小学中学的语文课被扰乱了,长大了有舒婷,心存感激呢。
北岛模样冷峻,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,整个人像一把锐利的匕首。但是一旦开口说话,语气却是和蔼的,思维敏捷,隐含热情。我想北岛也许过于自我,也许过于西化,也许没有政治家的胸怀和眼光,但是每一位因为痛苦思索而给自己额头添加皱纹的中国人,都是这个民族的优秀子孙。
顾城个头矮小,大约一米六左右,把一条牛仔裤腿剪成高帽戴着,独树一帜。顾城眼睛里有灵气,不愧为天才,但是更多的是孩子气,显得不合群。倒是顾城夫人谢烨风华正茂,美丽温柔,化妆最为细致,不留痕迹,而且说话得体,微笑大方。公共场合实在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感情裂痕,更没有想到一年后小小的顾城斧砍妻子。这样的消息至今仍然是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,没有那次会面也许不会如此纠结。
(谢烨和顾城)
多多是诗人,但更像商人或者代理人。他好像看透了西方唯一的优越是钱财,所以就出版发行与人讨价还价,准备先捞一笔。菲野等人冷眼看世界,不苟言笑,面露不屑。后来从中文报纸上得知,菲野居住旧金山湾区,生活穷困。一次被当地华裔女钦慕,和人家约会花了一笔钱。因为外表冷酷,英文太差,那女人拒绝成全他的欲求,就出手打碎了人家的鼻梁。到了法庭上还拒不认罪,被收监数月。悲哉。
诗人的性格各异,个个对语言极度敏感,对人世眼光独特。哈佛大学的 Howard Gardner 教授就把人类智能分成八类,最高层次就是诗歌智能。但是现实生活中纯粹智能是不够的,还有个情商的要求。很多诗人但不是所有诗人的情商都有缺陷。造物主是公平的,一般不会让一个人各方面都优秀。当然也有例外,偶尔也有精英出现。
(徐敬亚)
谈论朦胧诗必须提到几个评论家。吉林大学中文系在校生徐敬亚当年既是朦胧诗人的一员,也是旗帜鲜明的诗论家,大声赞扬自己的阵营是“崛起的诗群”。对朦胧诗持肯定态度的学术界人士有北大的谢冕教授
、 福建师范大学的孙绍振教授。本人也有幸与两位教授见面。
谢冕教授稳中持重,为人师表。倒是有个长相令人生厌的女生,在演讲和后来的晚餐过程中不厌其烦地重复咱们北大如何如何。有些人就是愿意失去自我,哄抬身价,令人不齿。
孙绍振教授当年在美国讲学,非常西化,讲话情绪激动,煽动性太强,有些得不偿失。
(孙绍振教授)
一场运动造就一个人生。见证了,也许成熟了,也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