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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度 9 帘卷西风 2015-10-23 04:07
《水浒新传》第二回 忆往事昨夜星辰,叹流年白驹过隙 当然,在众目睽睽之下,师师是不可能冲上去的,她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。抑制住内心的激动,她低头看了一下会议的日程表,上边有这个主持人的名字。他的名字是。。。 Mark Young 。她抬起头,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名叫 Mark 的人,想在他身上找到更多燕青的影子。眼前的这个人成熟稳重,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放射出坚定的光芒,说话抑扬顿挫,语气用词恰到好处。陈述那项由他提议并最终通过的法案时,条理清晰,有理有据,颇具说服力。师师此时看到的是一个成熟的具有学者气质的政治家形象。那个愣头青文艺小伙子的影子是如此模糊,她无法将这两者重叠起来。有那么一刹那,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感觉了。 这一天的会议李师师自然没有听进去多少,有几次她仿佛觉得 Mark 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那么几秒的功夫,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透露出异样的表情。久远的往事浮现在师师脑海里,那些她原以为早已随风而逝的往事,此时仿如昨日。此刻她才知道,原来这些回忆从来没有离开过,她的心仿佛是一口深井;而往事,被她压在了井里最深的那个角落。 中间其实有几次休息的时间,包括中午半小时的工作午餐,师师本来想找个机会接近 Mark ,可是他的周围总是有那么多的人,众星捧月似的。会议安排得很紧凑,休息的时间也很短,她始终没有找到单独接近他的机会。 “嘿,该走了,你在想什么呢?”就在师师还在出神的时候,旁边的同事梅兰妮碰了碰她的胳膊,她这才知道会议已经结束了。 Mark 提醒大家一小时后有冷餐招待会,并告诉了地址。晚上,晚上还有机会见到他。师师想。梅兰妮要回酒店房间休息,师师此时心乱如麻,她想到外边走一走,理一理自己的头绪。 这次开会的地点是在旧金山附近的纳帕酒乡,这个位于旧金山以北约 50 英里的纳帕谷( Napa Valley )原为印第安人的领地,是美国第一个能够跻身于世界级的 葡萄酒 产地,纳帕谷大约有 30 英里长,整条山谷内种满了 葡萄 ,这里的酒庄林立,就连空气里仿佛都能够闻到葡萄酒的香味。 酒店就在纳帕河边,师师沿着河畔信步走着。夕阳西下,傍晚的阳光斜照在纳帕河上,水面泛起了粼粼金光。远处丘陵的山坡上一排排整齐的葡萄架颜色开始变得金黄,秋似乎迈着轻柔而坚定不移的脚步,给这个山谷轻轻涂上了一层暖色调,河畔时不时有一对对情侣相偎着漫步,丰收在望的喜悦夹杂着浪漫的气息漂浮在空气中。 师师走到一座小桥上,她停步注视着眼前的景色,被它的美丽所吸引,她掏出手机,向后退着,调整角度。忽然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。“ Sorry 。。。”她连忙说道,转过身来。“ That’s all right.” 一个男性的声音回答,他弯下腰去捡被碰掉的书。师师瞥了一眼,居然是一本中文的数码摄影技巧大全。 “你会看中文?”师师用普通话试探。 “当然。”男子笑了,他的笑容很爽朗,就连眼睛也泛着笑意。 “我好像见过你,你也是来开会的吧?”他还是笑着,往酒店的方向指了指。 “是。”师师答道,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相机,接着问他,“你喜欢摄影?” “嗯,刚学。”他举起手里的书晃了晃,伸出手:“认识一下,我叫 Steve 。”师师轻轻伸出手:“师师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 Steve 很健谈,他问起了师师对会议的感受,还聊起了系统里最近的变化。 不一会儿,师师的手机响起,是梅兰妮提醒她冷餐会的时间快到。 Steve 在旁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,对师师说:“你快去吧,我一会也去参加。这是我的名片。”他把名片递给师师,他们互换了名片。师师看到名片上他的工作单位是州政府。 回房间换好衣服,时间正好。师师和梅兰妮来到冷餐会的时候,里边已经有了不少的人。所谓的冷餐会,其实摆放的是正餐前的开胃菜,称为 hors-d'oeuvre 。这种形式比正式晚宴要自由,大家可以或坐或站,边吃边聊。菜式多样,精致诱人。饮料免费,喝酒则一元一杯。梅兰妮属于 Party Girl ,在这种场合是如鱼得水,她很快和别人聊上了。而师师站在那儿,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 Mark 。看到 Mark 独自一人站在酒吧台边,师师的心快速地跳了一下。 这次,师师不再犹豫了,她深吸一口气,赶紧走上前,伸出了手:“你好,我是李师师。”她很自然地用中文说。 Mark 似乎停顿了一下,可是只有一秒的功夫,他便伸出手握住了师师的手:“师师,真的是你啊。我是燕青。今天开会的时候看到,我就觉得像。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这么漂亮。”“啊!他真的是燕青!”师师想着,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。 可是,燕青,哦, Mark ,似乎没有察觉李师师的激动。相比之下,他的反应是如此平静,师师有些莫名地感觉失望。 “ Mark 。”有个人远远地朝燕青招手,燕青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,递给师师 : “这是我的名片,以后有事联系。”说完,他便匆匆地走开了。师师望着他的背影,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。这时, Steve 走过来,问他可不可以给师师买一杯酒,师师平时本来不喝酒,可是她却答应了。 师师跟着 Steve 在一张小桌边坐下,她喝着酒, Steve 在旁边不停地说着,可是说的什么,师师一点儿也没听见。喝完,她便借口头疼,先回房间了。 回到房间,师师还真的觉得头痛起来了。她想到今天的偶遇,有些觉得不可思议;想到燕青的镇静自若,她又觉得有些失望。可是,确实许多年已经过去了啊,起码心里牵挂的人还安好,而且就近在咫尺。她的心辗转了几回。 她打开电脑,找到平常喜欢看的歌唱节目。有位歌手正在唱这首歌: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/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/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/ 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/ 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 / 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 / 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 / 告诉自己坚强面对。。。 李师师听着歌,觉得这首歌是如此切合她此刻的心情,她熄了灯,靠着床头,闭上眼,歌曲还在继续。黑暗中,有两颗晶莹的小小亮光从她的眼角滑落。 正是: 忆往事昨夜星辰,叹流年白驹过隙 欲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。
个人分类: 小说习作|11246 次阅读|39 个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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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度 5 fanfan 2014-4-5 06:20
那是2005年夏天,从那天海相连的美丽的纽西兰,我第三次踏上旧金山的土地。认识他,也在那次。就今天看来那是昨夜的星辰。 ”如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”人生在世,夫复何求?一向冷如冰霜,却艳若桃李。在一地花碎叶子下我们站在一起。 此时我心中一点牵挂都没有,宇宙那么大,天空那么宽,我的前途那么好,但我一点也不快乐。 因我心中沧桑。所以索性到异乡的小镇去终其余生,倒也是脱离红尘的捷径。然而我做不到。我又回到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来的地方,比那海天相连的静谧的山野还要寂寞。这一段日子我过得特别苍白。 一片空虚,傍晚只觉三魂渺渺,七魂游荡,不知何去何从。白茫茫一片,什么都在雨声中变得舒坦而遥远,惆怅旧欢如梦。” “你为什么落落寡欢?”女儿问道。 “你不会明白。” 不过谁看不出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破碎的心?” 妈妈,看看我与Philip,我们在一起这么开心,但很可能将来我嫁的不是他,他娶的亦非我,难道我们就为此愁眉不展?爱情来了会去,去了再来,何必伤怀。” 哎呀,你们甚麽年纪?十六岁的花季!妈妈年华已逝的女人,怎能与你们比? 我岂只感怀自己?也为这些年轻人感到自由幸福。他们不懂含蓄,矜持。但他们都有一份真情。 那一次,我参加了女儿和同学还有家长办的篝火party. 我被Philip的王老五舅舅——霍宁邀去乘风帆。一扯起帆,松了锚,船便滑出老远,我们来到碧海中央,远处那栋小小的白屋,就像图画一般。而我们便是画中人。 我躺在窄小的甲板上,伸长脚,看着蓝天白云。做人痛苦多多,所余的欢乐,也不过如此,我真要多多享乐才是。霍宁是该项运动的能手,他忙得不亦乐乎,一忽儿把舵,一忽儿转风向,任得我一个人观赏风景之余细细打量他: 他四十岁,有张极之俊美的面孔,挺直鼻梁,浓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睛,略厚的嘴唇抿得很紧,坚强有力的样子,身材适中,手臂上肌肉发达,孔武有力的。 他让我掌舵,很久没有享受这样心无旁鹜的乐趣,特别珍惜,带着惨然的感觉。平时也颇能言善道,不知怎地,与他在一起,此刻却带点少女情怀,开不了口。 但我遗憾的想 “过去的人与事永远不会回来,在清晨的阳光下,我虽然尚未老,也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三十几岁中年妇人。” 他问我:“你有没有工作?” “有。”我答得飞快,我有画廊。 “你是艺术家?”他很欢欣。 我嗫嚅,“不敢当。” 我们上岸,到咖啡店休息一下。他喜黑咖啡,一杯接一杯,有许多洋人的习惯,然而脸上始终有一股中国人的矜持。噢,我真喜欢他。 他带我到玫瑰园中。他为我拍下许多照片。 “这个花园像仙境。”我叹道,“住在这里怎么会老呢。” 十年来我的心怀第一次开放。他只是笑笑,没有回答。 从渡轮上回来,码头上女儿和Philip热情拥抱,say good -bye 翟君在夕阳下和我说再见。 女儿说:“翟叔这个人什么都好,就是有一个缺点。” “什么缺点?”我忍不住问。 他喜怒不形于色,你根本不知他心里想什么,面孔上一点表情都没有,”女儿学霍宁板起面孔,“连眼睛里都不露情感。” "不过你们玩得那么高兴,有没有订下以后的约会?” 我非常懊恼,“没有。” “你喜欢翟叔?” “喜欢。”我也不怕照实说,反正在外国一切依外国规矩。 “我与Philip都怕你嫌他闷,翟叔一天不说三句话。” “他对我倒是说了不少。“ “你以为他可喜欢你?” “嗯,不讨厌我。” “真的没有约好将来见?” 我很怅惘,“隔十万八千里,如何相见?” 第二天我就上飞机回纽西兰了。 回去后,朋友看我精神不振,长吁短叹的,就说,”你在谈恋爱?你已经三十多岁,憩憩吧,多多保重,谈恋爱可是九死一生的玩意儿。” 朋友说:““如果你真看中那小子,写信给他。” 很感动于她对我的关怀,随即凄然。隔很久我说:“写信?我不懂这些。凡事不可强求,有就是有,没有就是没有,你让我争取?我不会,我干脆躺下算了,我懒。” 分别后,无来往消息,我现在是以事论事,对于翟君,心头一阵牵动甚至有点凄酸,早十年八年遇见他就好了。 我知不是写小说?单凭著书人喜欢,半老徐娘出街晃一晃,露露脸,就有如意郎君十万八千里路追上来。没有的事,咱们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。 不想他真的从旧金山来到纽西兰,我们约好见面。吃海鲜,看牧场。去最优雅的咖啡店,天渐渐下起雨来,把我们留在咖啡座近落地长窗的位置上。 露天的竹架长有紫藤,叶子经雨水洗涤后青翠欲滴,花是玫瑰红的,更衬得瑰丽。另一边是水塘,骤眼望去,俨然一派水连天的烟雨景色。 我们对视着,想着曾经年轻的时候。忽然我把苏东坡的词抖将出来,“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发如霜,”他有点无奈的说,“爹妈都说我非常沧桑。” 但是他还要回旧金山,因为他是某大学的教授。要回去上课。我却不能随他去,只好默默告别。转眼已九年。我到了旧金山他却又转到麻省的大学。女儿告诉我他依然单身。没有缘分就是没有。错过了,就是昨天的故事。今夜星辰没有昨夜美。昨夜星辰已不闪跃!
个人分类: 散文随笔|8933 次阅读|31 个评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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